Akira's Diary

Friday, March 31, 2006

宿題

鳥          高橋喜久春

鳥は
撃たれて
致命傷をうけて
力の限り飛ぶ
そして
飛びながら
死ぬ
死んで
初めて地面に落下する

鳥は
逃れようとして飛びつつけたのであろうか
逃れようとして飛ぶなら
死んで
はじめて逃れえた
というものがある

落下したのは
断念したからであろうか
そんではあるまい
飛びながら死んだのた
深い傷に疲れ
断念し
落ち
それから死んだのではない
飛ぶ姿のまま
彼の生は直角に向きを変えたのである

翻譯:

遭受槍擊
儘管命在垂危
仍奮力飛行
然後
在飛行中
死去
死了
才初次落地


是為了逃命才不停的飛嗎?
若是為了逃命而飛
死亡
才初次得以逃離
也是有這樣的事

墜落
是因為絕望而放棄了嗎?
不是這樣的!
是在飛行中死去
不是因為傷重疲累
絕望而放棄
墜落
然後死去
鳥保持著飛行的姿態
只是它的生命轉了個直角

文學翻譯難為

上翻譯課的時候,老師通常會舉已出版的翻譯作品為例,讓我們挑戰看看,或是作為負面教材。讓我印象深刻的尤其是村上春樹的專屬譯者賴明珠。
或許是樹大招風吧,據說不少老師都對賴式翻譯不以為然。
之前我看村上春樹的「約束的場所」時,對書名也頗感疑惑,原文是「約束された場所」,中文翻譯簡直就是把日文的漢字直接移植過來而已,還少了原文被動的意思,何況日文的「約束」和中文的「約束」意涵完全不同。這樣的翻譯,對嗎?
課堂上老師所舉的例子,更直指賴式翻譯的問題所在。

原文:うん、えーと、病院の方じゃないかな、それはまるで病院が生活の一部であるといわんばかりの口ぶりであった。魚屋に魚を買いに行ったよとか、その程度の軽い言い方だった。
賴式中譯:「嗯,大概是去醫院吧」,那簡直就像是說醫院是生活的一部分似的口氣。比方到魚店買魚之類的,那種程度的清淡說法。
別的譯者:「喔,大概是去醫院吧」就像去魚店買魚一樣,她說來輕描淡寫,聽起來就像醫院是生活的一部分似的。

我想不懂日文的人,只看這兩段中文,應該也可以分辨得出高下吧。
現在問題來了,為什麼賴式譯法會無往不利呢?以致於出版社(或村上)獨鍾於她?又,為什麼這樣拗口的中文卻能擄獲無數的年輕心靈呢?
最近在日本有一項針對村上作品的全世界譯本的研討會,據說會中藤井省三(只聞其名,不知何許人也)發言指出,賴明珠的譯本最能夠再現村上的文體。
之後也看到賴明珠對「約束的場所」書名翻譯的解釋。http://www.readingtimes.com.tw/authors/murakami/reviews/rview054.htm
文學翻譯果然不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信、雅、達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僭越原作者的風格。我想賴明珠必定因此受了不少委屈吧。

Tuesday, March 28, 2006

寫作

最近上翻譯課的老師時常掛在嘴邊的就是要我們寫、寫、寫!創作、創作、創作!他自己送給自己的四十歲禮物是一篇刊登在報紙上的投搞作品,並自承這一輩子做過最浪漫的一件事,就是從女兒出生之日開始至今不輟的”情書”──給女兒的信,再加上酒後興之所至的創作,零零總總加起來,也可算”著作等身”了吧?
大概是被他的話所激勵,這些日子,三不五時我就在腦海裡醞釀一篇”大作”──其中的片片段段,不過始終沒能靜下來,撥出一個完整的空檔將文章寫成(說得好像我是什麼大忙人似的)。再耽擱下去,我想大概會像我其他的”大作”一樣,胎死腹中吧。
這兩天忙著幫阿KEN翻譯山村留學的網頁,之後又得惡補這星期六翻譯課所需的作業。忙、忙、忙!趕、趕、趕!不過說也奇怪,我剛剛還是”抽空”上了奇摩拍賣網,看看新一季的日劇到齊了沒……。唉!該怎麼說呢……

Friday, March 24, 2006

如果沒有明天

剛剛在網路上看到一則消息,羅曼菲死了,得年五十一歲。死因是肺癌復發移轉。據報導說,她在1990年發現肺癌第三期,算一算差不多就是我現在這個年紀吧?最近在廣播上才又聽到薛岳那首"如果還有明天",加上婆婆的驟逝,或許我該好好想想"如果沒有明天"的話,我要如何把握今天……

Thursday, March 23, 2006

網路觀戰

剛剛在網路上觀戰,一場很有意思的筆戰。
hhttp://d.hatena.ne.jp/elielin/20051225#p1
ttp://d.hatena.ne.jp/QianChong/20060319#p1
最先是住在台灣的日本人與住在台灣的台灣人在台灣人的日文部落格中以日文論戰,後來一個住在日本的日本人在自己的部落格寫下觀戰感想,引來接二連三的網友發言,其中一兩人也曾與先前那位在台的日本人有過"交戰"紀錄。正當大家討論熱烈之際,那位在台日本人居然現身了在日日本人的部落格!結果戰火波及無辜的在日日本人。因有前車之鑑,在日日本人選擇冷處理,不再與在台日本人"搞搞纏"。寫到這裡,大概沒人看得懂我在寫什麼吧?
總之,就是一場高潮迭起的網路論戰,而且言之有物。對於最先開戰的雙方,我衷心感佩,一個是日本人卻精通台語文化,一個是台灣人卻能以日文與日本人論戰,真是佩服、佩服!因此忍不住在此記上一筆。

日本人的捐血”服務”

在台灣提到捐血,就是那句"捐血一袋救人一命",數十年不變、老掉牙的的宣傳口號。
而在日本,為了因應伴隨少子化、高齡化而來的血荒,日本赤十字社可是花招盡出,繼行之有年的指甲美容、毛髮診斷、手相、塔羅牌算命之後,最近更在JR秋葉原站附近的捐血室推出手部馬殺雞服務,由當地從事腳底按摩的女性,一身女傭裝扮,幫捐完血的客人做十分鐘的手部馬殺雞。嗯~果然很秋葉原!
不過,這可不是隨時都有、人人皆可享受的服務哦!只限這個月的星期一、三、四,而且是先到先贏──當天前十名捐血者才能享有的”特典”。
未來,日本赤十字社還將針對捐血常客引進會員登錄制度,凡會員皆可在各血液中心接受醫生或保健士的健康諮詢服務。
看來,行銷概念真是無遠弗屆,觸角竟伸進捐血領域。台灣的捐血單位在面對血荒時,除了道德性勸說、贈送麵包鮮奶之外,不知是否也有與時俱進的因應對策呢?

Thursday, March 16, 2006

翻訳宿題

三浦家の泥棒    /遠藤周作

小人、閑居して不善をなす。
仕事をするのも億劫なので、しかし机に向かっていないと家人に叱られるから、机に向かいながら鼻毛を抜いていると石坂洋次郎先生から電話を頂戴した。
“君、昼のニュースを聞きましたか”
“いいえ”
“三浦朱門君の家に昨夜、強盗が入ったのです。三浦君は手を縛られたが、曽野綾子君がドロボウと叫んだので逃げたというのです。君、戸締りはチャンとしたまえよ”
私はびっくりしてテレビのスイッチを押したが、既にニュースは終わっていた。びっくりしたのは他でもない。この二年ほどの間、、三浦の家には二度も泥棒が入っている。その泥棒は美術のほうはメキキらしく、他のものは盗んだが床の間にかけてある偽の鉄斎の絵に手をつけなかったと、三浦はあとで口惜しがっていた。
与太者などに因縁をつけられやすい顔の持ち主がいるように泥棒に入られやすい家があるのかもしれない。三浦の家では前に泥棒よけに茶色い雑種の犬を飼っていたが、この犬は綱を切って逃げていってしまった。
三浦の家に電話をして詳細を聞こうとしたが夫妻はどこかに出かけて話にならない。折角、退屈がまぎれるというのに、よく働く夫婦だ。私なら同じ経験をすれば二、三日、隣近所を走り回って体験談を吹聴してまわるだろう。
夕刊がやってきた。三浦は泥棒を蹴飛ばしたと書いてある。
”えらいわ。やっぱり三浦さん”家人が言った。
“あんたなら、みんなをそのままにして飛び出して逃げるでしょうがね”
面白くなかった。しかし一年ほど前、家人たちと寿司屋で寿司を食っていると、
突然、地震が来た。私はワッと叫び、箸を放り出して一人、店の外に走り出した。ノコノコ戻ってくると店中の客の失笑を受け、家人からはイヤーな顔をされた記憶がある。以来、家人から嫌味を言われても、反撥することができない。
泥棒は三浦家に入る前に犬養智子さんの家に入った男と同一人物かもしれない。ジャーナリズムと関係のある女性の家ばかり狙うのは一体、どういう心理か。しかも犬養さんといい、曾野さんといい、まあ美人である。この泥棒は美人のもの書きの家ばかり狙うとするとー今後、彼が侵入しない女性のもの書きは美人ではないという評判が立つ。これは大変だ。
翌日、やっと三浦夫妻と電話で話しができた。
”お前、見舞い品どんどん来とるで。お前、何もくれへんのか。はよ、持ってこいや“
と三浦はアサマシイことを言った。焼け太りという言葉があるが泥棒ぶとりというのはこういうことをいうのだろう。ひょっとすると三浦はその泥棒を捕まえて、泥棒の持ちがねを泥棒したのではあるまいか、などとひそかに考えた。
この事件にもう一人、被害者がいた。それは画家の秋野卓美さんである。事件後、タクミさんは毎日、警察から電話で、
”戸締りに気をつけてください。“
と注意を受けた。なぜ自分の家だけに警察が注意してくるのかタクミさんにはわからない。
三日目にまた警察から電話があった。
“なぜ、僕ばかり注意されるのですか。”
“アレ”
と警察の人はびっくりして叫んだ。
”あなた、男の人ですか、女性ではないですか“
警察では秋野卓美を女性の名と間違えていたのである。
”僕、女の画家と考えられていたらしいです“
と秋野氏は情けなさそうにそう私に言った。


翻譯
三浦家遭小偷

小人閒居為不善。*1
也提不起勁工作,可是不坐在書桌前又會遭家人責備,只好空對著書桌拔鼻毛,這時電話鈴響,是石坂洋次郎先生來電。
“喂,你看了午間新聞了嗎?”
“沒有啊”
“三浦朱門家昨晚遭強盗闖入。據說歹徒將三浦雙手綑綁,但因為曾野綾子大叫’小偷’,而落荒逃跑。你呀,可得把門窗關好哦!”
我嚇一大跳,趕緊打開電視,不過新聞已全部播完。之所以會嚇一大跳,原因無他,只因這已是兩年來三浦家第二度遭小偷了。這小偷似乎在藝術方面頗有鑑賞力,三浦事後曾懊惱的說,小偷其他東西都偷,就是沒碰掛在壁龕上那幅鐵齋的偽畫。
也許就像有人生得一張容易被流氓、無賴盯上的臉一樣,有的房子就是容易遭小偷吧。三浦家之前為了防小偷還飼養過一隻茶色的雜種狗。後來這隻狗咬斷鎖鍊逃跑了。
想撥通電話到三浦家問個究竟,卻沒聯絡上人,夫婦倆都不知上哪兒去了。好不容易有件事可以讓我稍稍打發無聊,卻……,真是一對勤奮工作的夫婦啊!如果是我遭遇同樣的事情,應該會接連兩三天周旋穿梭在左鄰右舍間吹噓我的經驗談吧!
晚報送來了。上面寫著”三浦一腿踢跑小偷”。
“真了不起!果然是三浦先生”家人說。
“如果是你的話,恐怕會把我們留在原地獨自一人飛奔而逃吧!”
真是無趣!不過大約一年前發生過一件事。當時我同家人在壽司店裡吃壽司,突然,地震來了,我”哇”的大叫一聲,丟下筷子一個人跑出店外。後來硬著頭皮、裝作若無其事的回到店內,不但被其他客人嘲笑,連家人也是一臉的不屑。從此以後,既使被家人消遣、調侃,我也無法回嘴辯駁。
光顧三浦家的小偷或許和先前闖入犬養智子家的是同一個男子。專挑與新聞界有關的女性家下手,究竟是抱持怎樣的心理?而且,犬養小姐也好,曾野小姐也罷,都是美女。出現這個專挑美女作家之宅闖空門的小偷之後,沒遭他闖入的女性作家就被評斷為不是美女,這可就糟了。
隔天,總算和三浦夫婦通上電話。
“喂!慰問的禮物儘管來拿!你都沒有任何表示嗎?快唷!快送過來哦!”三浦厚顏溥恥的這樣說。有句話說”愈燒愈旺”,那所謂”愈遭小偷愈旺”或許就是這麼一回事吧。搞不好三浦抓到小偷後,反把小偷身上的錢給偷走了也說不定……,我暗自這樣想。
這次事件還有一個受害人──畫家秋野卓美先生。事件發生後,卓美先生每天都接到警方打來的電話,提醒他要小心門戶。對於為何只有自己家備受警方關注?卓美先生也不明所以。第三天,警方又來電了。
“為什麼一直提醒我要小心呢?”
“啊!?”警方人員驚訝的叫出聲來,“你是男的,不是女的嗎?”
原來警方搞錯了,以為秋野卓美是女性的名字。
“好像把我誤認為是位女畫家了”秋野氏頗為無奈的對我這樣說。

*1 出自「大學」。意思是相對於君子既使獨自一人時也能行端坐正自我約束,小人則是人前一套人後又一套,閒居獨處時便不做什麼良善的有益的事。

Wednesday, March 15, 2006

恍如隔世

今天中午做完六旬之後,我暫時離開新竹回到頭城。
前一晚守靈,整夜輾轉難眠,我清楚聽到時鐘每個整點、半點的鐘聲,十一響、十二響、一響、二響、三響、五響、六響,只除了四響沒聽到,難不成我只睡了一個小時?
想提振一下精神開車,同時慰勞自己,特地繞到星巴克點杯熱拿鐵。看著星巴克都會風格的內部陳設,聽著櫃台內年輕女孩的輕笑細語,讓過去十二天湮沒在廚房油煙和焚香燒紙錢的飛灰煙幕中的我感覺,恍如隔世。

Wednesday, March 01, 2006

婆.媳

婆婆過世了。2月27日下午3點40分。我在趕回新竹的自強號上。
她走的很突然,24日才從台北振興醫院出院回到家,當晚我帶兒子回新竹看她,直到26日中午過後才回頭城,怎知27日早上7點多就接到電話說送急診急救,中午左右送進加護病房,1點半左右又接到電話說狀況危急,若搶救30分鐘後無效便放棄。再接到電話時,我已從學校接回兒子在火車站等車,這時婆婆已注入強心針,等待救護車送回家臨終。
錯愕、不解、遺憾是所有死者家屬最難以承受的,而真相已封鎖在那冰冷的軀體裡,無從得知,我們只能各自揣想一套說法來尋求慰藉。
在回新竹的火車上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我會不會哭?我哭得出來嗎?因為我和婆婆始終維持著”婆”與"媳"的關係,沒有什麼共通的語言,也少有情感交流。但沒想到我一踏入家門,聽到大哥對著婆婆遺體說"媽,媳婦帶孩子回來看你了",就忍不住鼻一酸,眼淚掉下來了,後來進到婆婆的"地盤"──廚房,看到一群姑姑嬸嬸們忙著"清理"婆婆珍藏的雜物時,更不禁悲從中來。
廚房是婆婆人生中最長袖善舞的舞台,但它不是什麼名廚美食家的廚房,它是填飽一家老小肚子、祭拜神佛歷代祖先五臟廟,並解遊子口腹之饞,一年到頭油煙迷漫,堆滿雜物、瓶瓶罐罐和塑膠袋的廚房。在那裡,婆婆是統帥,是司令,也是最高執行長,我則是等候發落、差遣的小兵。這樣一個充滿婆婆”味道”的地方,卻在婆婆離世不到兩個小時內被”清理”掉了!看著那一袋袋的”垃圾”,我真是難過極了。
悼念一個親人的逝去究竟該用什麼方式?是繁文縟節的儀式?是有價的珠寶首飾?是隨身、日常的衣物用品?或是一個充滿親人”味道”,可以展現他生活樣態的空間?可能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選擇。但,我沒有選擇的權利。我只能隨著道士的念經和眾人的哭調扮演我的角色──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