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kira's Diary

Monday, November 27, 2006

大頭照

已到了換新身分證的最後期限,迫不得已,去拍了大頭照。
一到照相館,很意外的,與我有志一同為趕搭換證末班車而來拍照的,大有人在。所以得排隊等候。
攝影師一面拍照一面提醒等待的人拍照時注意事項──頭髮不能蓋住眉毛、耳朵要外露。不消說,這群末班車乘客都是女人。
大家都鄭重其事的在梳妝鏡前整理儀容,唯獨我興味盎然的旁觀這幅風景。因為我已自暴自棄。反正怎麼拍都不如想像中的美麗,這早已是多次印證的「真理」。我想,與我有過相同經驗的一定不少,只是她們還沒放棄。即便年過半百。
耳朵一定要露出來嗎?這樣呢?我已經把頭髮往後撥了!還不行?為什麼一定要全露?我這樣不好看啦!……什麼?眉毛蓋住了?已經往上梳了啊!啊?頭髮太厚要夾起來?怎麼這麼麻煩!……眼鏡拿下來再照一張?我不戴眼鏡很難看耶!要幫我修漂亮一點?真的?……
坐在一旁津津有味看著這一幕幕的我,猜想臉上一定露出很滿意的微笑,因為那是發自內心的微笑。
不過,那微笑無法維持到面對鏡頭時。我甚至在鏡頭前刻意誇張的露齒笑,結果當然被糾正啦!奇怪!身分證的大頭照為什麼不能露齒笑?
拍完去選照片時,果然如我預期,是張歪斜不自然的臉。我草草挑選之後趕快閃人,生怕被人認出那電腦螢幕上的怪異臉蛋就是我。
哎!希望攝影師也能像答應別人那樣幫我修漂亮一點……

Sunday, November 26, 2006

一年甲班34號

上個星期我帶兒子去信義誠品,看到這本有著可愛書名的書,隨手翻了一下,嗯,文字不多、圖繪有童趣,沒再細看,就扔給兒子,然後一個人躲到日文館去。
回家的路上,我問兒子如何?兒子說很好看,然後三言兩語告訴我一個謎樣的故事,還說「就這樣,沒了」,聽得我一頭霧水。
今天,我在書店再次遇到它,便拿起來翻閱。
看著看著,我愈來愈覺得膽顫心驚,闔上書後,竟感到鼻酸,眼淚欲從眼眶溢流而出。
我知道,這眼淚不是為34號流的,而是為我自己流的。為我心裡那個早已忘了幾號,什麼夢想、快樂都記憶模糊的小小孩流的。
我甚至有點羡慕34號,起碼他還擁有「傷痛的記憶」,好過我那如迷霧般的童年。


終於悲哀的外國語

我幾乎可以肯定,這一定是出於時報編輯的詭計,以賴明珠女士的日文和中文造詣,她絕不致譯出這樣怪怪的書名。
說也奇怪,放眼書架上的日文譯著,不見哪位作家像村上春樹那樣被特殊 對待,書名保留「日式原味」。也不知編輯是根據什麼做這樣的行銷策略,難道書名譯得合乎中文語法村上就不是村上了嗎?
不過,我不得不承認這策略奏效了,起碼在我身上如此。為了這個怪怪的書名,我忍不住翻閱起來以一窺堂奧。而這一翻,還真的看出興味了。
我算不上村上的粉絲,他的小說我拜讀過的,嚴格說起來只有「挪威的森林」一部。短篇的「電視人」由於看的是日文版,而且是還在LTTC學日文時看的,頂多看懂五成吧,所以不能算看過。而「海邊的卡夫卡」我也是看原文,從兩年前就一直停留在大約六分之一的地方,至今沒有進展。
不過,我倒很喜歡/佩服村上的「地下鐵事件」及「約束的場所」(也是個中文「不通的」書名)。
新近出版的這本「終於悲哀的外國語」,其實是散文集,收錄村上受聘到美國普林斯敦大學擔任駐校作家期間,對美國生活、文化、現象的觀察體驗,並穿插美、日、歐文化比較。有些觀察頗有趣味,加上村上淡淡的自嘲,讀來輕鬆愉快。而我竟意外發現,原來我也滿「村上春樹」的嘛!

Friday, November 24, 2006

與兒子對話

為了跟同學留在學校玩,兒子臨時決定在學校吃晚餐,要我七點半再來接他,並約在一樓見。
我七點不到就來到學校。心裡早有「等」的準備,所以帶了一本書坐在書店裡等他。
雖然是在等待,但因為有事可做──看書,況且也知道他就在學校的某個角落,所以並不心焦。過了5分鐘、10分鐘、20分鐘,兒子都沒有出現,我也不去找他,想看看他到底什麼時候才會記得(或者才玩夠)。直到有位家長來接女兒看到我過來跟我聊天,我知道已經過了快40分了。等那位家長接到女兒離開,我才上樓找他。
原來他在三樓露台踢足球「踢瘋了」(他的同學說的)。我找到他,問他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他才摀著嘴,一臉驚慌,淚珠子滴溜滴溜的在眼睛裡打轉。因為他知道他錯了。
應該是在這時候吧?我才感到有點生氣,心裡起了「壞主意」,盤算著回家要怎樣對他曉以大義一番。
騎車回家的路上,我都刻意騎在很前面,營造點山雨欲來的氣氛。
一進家門,兒子放下書包,立即奔進浴室,動手洗起他堆積兩三天的內褲和襪子,然後洗澡。完全不勞我開口提醒、催促。
我心裡竊笑,偶爾像這樣也不錯。另一方面也考慮著,兒子已經知道錯了,我還需要說教嗎?換作是自己,可能會「見笑轉生氣」吧,反而不見效果。不過,我還是想告訴他我心裡的感受。
於是待兒子走出浴室,我問他是不是明知道很晚了卻不捨得回家才沒下來?結果他說,知道時間晚了,但完全忘了約定,直到看到我問他時間才想起來。
忘了就是忘了,能怎麼辦?大人也常常忘記約定呀!可是我還是要他想一想等待的人的心情。如果不是因為知道他在學校裡,那等待近一小時的媽媽可能擔心得要命,說不定會報警協尋呢!
兒子決定把這件事寫進日記裡(當然只是三言兩語),還畫了一個哭喪著臉的小人及四個哭喪小臉蛋,並註明「難過」。睡前兒子還一再跟我說「對不起」。

大概是這半年來吧?我跟兒子之間有幾次類似的對話,都是扣緊某個「事件」,如討論他繼續留在人文的意義是什麼?罵老師事件、上課遲到該不該挨罵?怎樣才能不遲到?放學後要不要吃鬆餅?怎麼吃?他吃剩的東西我可不可以吃掉?騎腳踏車為什麼要戴安全帽?大人為什麼可以不戴?第一個學期還有一次關於說謊的對話。
乍看之下,都是些不辨自明、雞毛蒜皮的小事,哪有可討論對話的餘地?或許是吧。我當然也可以單方面的「說」得很爽,要說道理,哪個大人不會?可是,這麼一來,便錯失了聽孩子說的機會。久而久之,孩子可能就不說了。任憑百般引誘,他都不再輕易吐露心聲。
然而,透過對話的方式,卻可以誘導他說出心情感受,這時才發現,原來孩子有那麼多的委屈。因為規矩都是大人訂的,孩子無法置喙,又不知道為什麼,卻一定要遵守,這豈不太不合理了!?
而藉由對話,即使結果大多還是依照大人的規定,但起碼他的心情得到紓解,也比較能理解規定的緣由,便能心甘情願的遵守。
不過,最近我發現,兒子幾乎成了我和他老爸的吐糟大隊,很愛抓我們說話的語病或矛盾之處,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對話的「效果」?……

Monday, November 20, 2006

異鄉.台北

回頭城前,我"過境"台北。
現在的台北對我而言,竟似異鄉,動輒是陌生的地景、建築,新穎的商品、櫥窗,及不可解的排隊人潮。
買紅豆餅要排隊,買珍珠奶茶也要排隊,還有甜甜圈、某某限量麵包、蛋糕及莫名的(莫非只有我在狀況外?)各式各樣目的物。長長的人龍盤踞在週末假日各個鬧區街頭,而且一排就耗時數小時,令我不知是現代年輕人的教養、規矩變好了,耐得住性子排隊?還是消費行為變得盲從?
台北令我感到陌生的還包括物價。不過,這大半得歸因於我的”不長進”,消費水準始終停留在初出茅蘆的新鮮人時代。汗顏哪!
可能也因為如此,台北對我而言最具”觀光價值”的地方就是書店。因為那是我少數消費得起的”高級場所”。從另個角度看,或許可以說,文化出版業也如同我的消費能力一般”不長進”(消條?)吧?

往返於頭城、台北、斗六之間,我常錯覺,時間的齒輪只在台北持績運轉,卻在台北以外的地方卡住停歇,或是如老牛拖車般緩步運行。到底哪個時間才是”正常”的呢?

Friday, November 17, 2006

秋假二

度過充實的第一個禮拜後,第二個禮拜顯得非常空洞。只剩數獨和洲際盃,連閱讀都被網路媒體占滿,整個人心虛得發慌。……

Monday, November 13, 2006

秋假一

兒子學校放秋假,我也結束手邊的稿件,一起放秋假去!
我們沒有事先的計畫、安排,只是到斗六去探親/探夫。不過,運氣滿好的,正值虎尾舉辦國際偶戲節、古坑綠色隧道的咖啡節及11.11千里步道全台開步走活動,加上亞洲職棒大賽和洲際盃棒賽,所以度過很充實的第一個禮拜。
沒有即時記錄當下的感受實在是一大失策,如今回溯記憶,深感有心無力。但有件事我非得留下記錄,即使支字片語也好。
11.8,我和兒子從早上十點到晚上九點多都待在虎尾。早上在故事館聽布偶說故事,下午參加布袋戲教學、毛巾偶製作,並觀賞台北真快樂劇團的布袋戲演出。原本已感到精神不繼想打道回府了,但莫名所以又留下來等待晚上八點的表演。幸虧留了下來,才讓這天有了完美的句點。
晚上八點是場法國偶師的表演,名為「愛情盒子」。其實演出內容與愛情沒有直接關連,選擇如此翻譯,應該是取其表演的整體意象吧。他將偶、肢體語言、雜耍特技、音樂,以法國人特有的浪漫,巧妙融合在「愛、家庭、生命」的抽象意象中。與著重故事性及技巧的傳統偶戲表演迥異。充分展現法國文化特質。更難得的是,曲高卻未必和寡,那樣抽象、概念式的演出,感動了現場大大小小的朋友,連我兒子都看得聚精會神、心領神會。表演結束後的對談討論也很熱絡,不論現場提問或表演者的回應都切中觀者心裡的疑惑,有深度,卻不至於詰屈聱牙。是一次難得的觀賞表演經驗。

Tuesday, November 07, 2006

感念陳定南

移居頭城一年多,我隱隱對身為腳下這片土地的住民感到驕傲。即使我並非宜蘭子弟。
那驕傲來自於跨入宜蘭縣境瞬間,映入眼簾的即是開闊的海景、天空與稻田,以及遠眺的龜山島。不論你是沿著濱海,或是翻山越嶺而來,即便走北宜高,一出雪山隧道也是一樣開闊的景致。
那驕傲也來自於全台無雙的羅東運動公園、冬山河、傳統藝術中心、武荖坑露營場,及別開生面的頭城搶孤、童玩節、綠色博覽會、世界划船大賽等大型活動。
那驕傲還來自於清澈無比的溪流、綠意滿滿的山林及各具特色的公共、學校建築。
這一切除了緣於得天獨厚的自然資源外,更重要的是人為有意識、有智慧的選擇適當的發展策略。而其關鍵,無疑全繫於陳定南一人。
如今,陳定南走了。在第一家庭涉貪的風風雨雨中離世。只換來三天的媒體效應。
那些在陳定南生前對他的行事作風多所揶揄嘲諷的政客與傳媒,在這三天中言必稱「陳青天」。不論熟悉與不熟悉他的人也聲聲句句「陳青天」。
但我想對宜蘭人來說,陳定南就是陳定南,是一位值得尊敬、感念的老縣長,不是什麼陳青天!因為他為宜蘭的發展另闢蹊徑,確立了一個與自然共存、可永續經營的新價值與方向。這是他身為政治人物對人民所做的最偉大貢獻。也是阿扁之所以是成功的台北市長與失敗的總統之關鍵。

Friday, November 03, 2006

身價

月前朋友被公司派往上海工作,行前因為薪事問題,險些讓派令觸礁。而差不多同時,她並準備接受早先打算跳槽工作單位的面試,在心裡設想著影響最後決定的關鍵也是薪資。
對朋友勇於爭取自認合理待遇的舉動,我只有佩服的分兒。
昨晚,出版社的顧問,也是熟識的朋友來電,提醒我要向編輯爭取提高稿酬。她已不只一次如此建議。出發點不只是對我的厚愛,更重要的是,建立一個對翻譯者友善的市場環境。簡單說,就是不要打壞市場行情,培養並留住好的翻譯者。
之前上翻譯課時,老師也是如此耳提面命,業界非常忌諱同行削價競爭。
道理我都懂,也認同,只是一方面某種迂腐的觀念作祟,讓我很難開口要求提高自己身價;另一方面,或許也是關鍵原因,就是我缺乏自信。
一個半路出家的新手,而且還是常常被原文和譯文「卡住」的菜鳥,要我如何挺著胸膛爭取報酬?實在難以啟齒!
從事翻譯之後我才有所領悟,翻譯其實也是一種形式的創作,它並不像鸚鵡學話般的有文必錄,而是咀嚼之後再吐出的有框架的創作。但比起原作者沒有框架的創作是否就略遜一籌呢?在嘗過翻譯箇中滋味的現在,我並不以為然。不過,即使對翻譯作品愛不釋手的讀者也不必然能體會吧!
那麼,我該用什麼說詞說服出版社的編輯,也說服自己呢?年近四十還不知道自己身價多少!真是傷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