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kira's Diary

Sunday, February 24, 2008

眾人合力齊拔眼中釘

拔除「眼中釘」需要多大的狠勁?這兩天我有深刻的體會。
協力造屋第二課的工作重點是備料。也就是準備未來所需的木料。不過,我們可不是撿現成用買的。而是將從廢棄工廠拆解下來的橫梁直柱加門框窗框等木材,全數清除其軀幹上張牙舞爪的大小鐵釘鋼釦,還原本來面目之後再利用。
這文字敘述短則兩字長則十數字的工作,卻讓我們二十個左右的大人亮出各式傢伙(老虎鉗、拔釘器、扳手、起子、鎚子、破壞剪……)使勁吃奶之力纏鬥了兩個工作天才搞定。其間的辛苦若不是親身體驗很難理解。不就是拔個釘子嘛!話是沒錯,但卻是千百根歪曲鏽蝕的釘子,許多稍微用力不得其法便斷頭,還得扛上臨時搭建的工作檯,出動郎頭、起子開挖再以老虎鉗拔除(學員們戲稱此步驟為動手術)。有時為了一根小鐵釘就得耗上一個小時呢!何況一枝柱子上往往動輒四、五十根釘子!怎能不累得這群平均年齡半百的歐吉桑歐巴桑們人仰馬翻呢?
孩子們也不落人後,個個搶著幹活兒。有一度,兒子還怪我像孩子一樣跟他搶工作呢!有幾個小娃兒兩手各拿著一支傢伙就是不肯放,害我第一晚失眠時直想著隔天得早點兒上工搶傢伙。沒辦法,一旦被繳械了就像個廢人似的。誰想當個廢人呢?
幸好孩子們累了就放棄,不像大人那麼會硬撐。兒子第二天就又烤地瓜又燒便當盒殘餘玩火玩得不亦樂乎。

Thursday, February 21, 2008

色,戒

開工在即,我總算想到要看「色,戒」了。多虧那些有色且反智的媒體大力宣揚,我一直對這部片子提不起勁兒,也沒上網搜尋什麼影評或觀後感,所以得以保持「清明」的觀賞這部喧騰一時的大作。
看完之後,感想之一就是:台灣的大眾傳媒還真不是普通的色又弱智耶!一遇露點就像蒼蠅看到糞便一樣緊巴著不放,完全模糊了片子的焦點。那三場床戲雖然露骨,但一點兒也不色。因為它完全引不起觀看者的性欲。在肉體交纏、扭轉間,我只看到劇中人內心極度的扭曲、壓抑與相互激烈的奪權爭鬥。
片中除了湯唯和梁朝偉的床戲引人議論之外,另一個常被討論的角色就是王力宏飾演的鄺裕民。很多人批評他的口條差、肢體僵硬、演技缺乏層次,我倒覺得是李安「居心不良」的刻意安排,藉以嘲諷這個愛國熱血青年的愚蠢與懦弱。也就是說,王力宏生澀的演技正中李安的下懷。這是我的觀者論。至於李安的原意如何,我既不了,也覺得不重要。反正一部作品公諸於世之後,便猶如嬰兒脫離娘胎,有了獨自的生命,任何人都有自己的詮釋角度。這就是為什麼同樣的床戲,有人看到「色」,有人看到「戒」;同樣是為國族大夢拋頭顱灑熱血的橋段,有人看了抖落一身雞皮疙瘩,有人卻感動到哽咽落淚(好比馬英九)。
藝術畢竟是藝術,照亮人心的真相,無所遁藏。

Wednesday, February 20, 2008

馬英九駕到

今天,馬英九來學校。昨天一進學校,門口幾位官模官樣的人物便透出些許異樣氛圍,加上家長間的耳語,這趟所謂低調、沒發布新聞稿的行程,早就在我心裡打上連番的問號。

果不其然,今早,平日只有學生和家長車輛往來、好不寬敞的上學路,每個路口都安插了警哨,校門外的道路兩旁並停滿了各式車輛(包括SNG車和電視台記者的採訪車),延綿數十公尺,校舍內外更是四處人群三五集聚,沒仔細點數,約略三、四十人吧。在我要進入校門時,一位警察面帶微笑查問我身分,我冷冷的回答「家長」,他又問要來接學生嗎?我沒好氣應他「家長本來就可以來學校,今天不能進去嗎?」走進校舍後,可能正值下課時間,氣氛有點浮躁,我想找的老師、家長都在二樓聽取簡報,於是我沒久留便走人。離開學校,在通往火車站的岔路口,還聽到兩個警察要求剛下火車要步行到學校的蘭技學生繞遠路去上學。

之後,我晃到了菜市場,決定去阿婆菜攤看看。每回跟阿婆買菜,她總是笑吟吟的誇我「這查某囡仔好乖、好巧」,誇得我亂不好意思的。有一陣子沒去了,深怕她老去。幸好,阿婆依然勇健地蹲坐在巷弄一角顧著她那小菜攤。阿婆說,她的菜都是自己種的,沒灑農藥。我不懷疑她是「賣水果的當然都說水果甜」,因為阿婆的菜,跟我以前在山上種的差不多,看起來都「營養不良」,即使知道「有機」不是如此定義的,還是決定捧阿婆的場。這次阿婆的嘴依然像抹了蜜一般的甜,臨走時還雙手握住我的手一再多謝。

回家的路上,我思索這一路上的經歷,對自己對校門口警哨的沒好氣感到懊惱,自責自己怎麼老是長不大,把對馬英九駕到的陣仗的不滿發洩在一個奉命行事的警察身上又有何意義?我知道對一個總統候選人必須有高規格的安全戒備,即使本人當真希望低調也不可得,且老實說,我不清楚那所謂的「高規格」到底是多大的陣仗。凡人大都難以抵抗旁人的吹捧獻媚,就像阿婆的讚美溫暖了我的心頭一樣。人文對馬英九「我愛你」的歡迎招呼(寫這篇文章時阿KAN打電話來告知三立新聞正在轉播),與阿婆對我的甜言蜜語,到底有什麼差別?我也說不清楚。但我確實感受到了阿婆掌心裡傳來的溫度;而馬英九呢?

我想起多年前當紅的阿扁競選台北市長時,曾到我當時任職的報社拜票,他走進辦公室與每一位工作人員握手尋求支持。那時不論心裡是藍是綠的大概都回握了阿扁伸出的手,唯有佳真喜怒不形於色的不予回應。回憶這段往事,我真的打從心底尊敬這位老朋友,雖然我不見得贊同她的立場。